冬天過後,我很少再去注意那些紅色小車。
曾經很想來一個重逢、曾經很想砸爛的紅色小車。
今天經過學校前,不經意瞥見一輛紅色小車,小車裡似曾相識的人影,讓我加速離開的腳步,頭也不回。
其實我無法確定是否真是他,也許只是個相似輪廓,但是,那又怎麼樣呢?
我已經不再對自己說這個消極的問句了。(它是個問句吧?)
我的生活要繼續,即使他曾經給我如此不同的想望,而我也天真的以為事情會這樣發展。
當信仰被剝奪,靈魂該如何被救贖?
六月二十一日,我在宿舍房間打包。
(其實前天就該打包完畢、昨天就該搬到新住處、今天就該settle down。但是發生一件無奈的意外,害我(們)不僅沒地方住,還要馬上開始奔波看房子)
>我打包了一些書、文具、寢具等等,給一個今年要來念書的國中同學。
心情稍微回到了去年此時。沒有停留太久,因為我有事要忙。
>我打包了一箱冬衣,寄回家。其實很想把東西全部丟掉。
>我打包了書、衣物、雜物、電器、食物。發現打包我的食物好像最簡單。
丟了很多東西,也留了很多東西。房間從不太整齊,變成垃圾堆,然後又漸漸的到了裝箱裝袋,一切開始快要沒人氣感情。如果夠有心,應該要拍個照:P
>我也打包了記憶。
聖誕節玩偶,要捐出。
學生食譜,我帶走。
是根據實用程度決定的吧?我自己都無法分辨。
其實兩者,我都不愛。
幸好這個房間並沒有太多回憶與片段,打包起來不算輕鬆但也不太累。
有沒有一點捨不得?一點都沒有嗎??(只捨不得就要失去宿網了!!!驚)
想不起來,於是無所謂不捨。
我又開始思考那個T為何仍租住那個房間的問題。
"如果有時光機,你想回到過去,還是去未來?"
我打包著我的回憶,去未來。
一路上我想著:
非常想要離群索居,是不是一種病;
非常想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,是不是一種病。
今天我才問過D。他說當然不是,而我沒有答案。
DVD在英國已經上架許久(今天才發現,這三年前的電影,台灣現在才要上映)
,每次看到他的海報封面,總忍不住駐足。老實說,我並不覺得Scarlett Johanson漂亮,這幅海報的構圖也算常見,但是那眼神,總是那麼令人想知道,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故事?
劇情本身並不曲折,但就我的理解,這是一個愛情故事。令人悵惘歎息的故事。
ㄧ個有名的、有才華的畫家,並不能改變女傭的生活、或者她的命運,甚至無法保護她、為她說點話。而必須屈服在贊助人以及岳家的經濟支持上。
葛莉葉並不是個粗野村婦,內斂蘊藉而有分寸。然而她一定也幻想過愛情,與維梅爾的愛情。只是始終無法跨越現實。
至於肉販兒子彼得(他們最後結婚了),他或許是葛莉葉的出口,還不算太壞、現實生活中算是理想的出口。畢竟,她不能奢望什麼南瓜馬車的童話。
每個人都在掙扎、對抗與妥協,沒有所謂最佳的平衡點。現實中或許我們都不想破壞某種和諧,卻將每個人都遷就在此。沒有人得到,卻已經失去。無論貧富。
生活是什麼顏色?也許總能拂去表面那層灰,就像葛莉葉收到那副珍珠耳環的時候。
這是個說複雜不複雜,但是說簡單卻也不單純的小社會。
我們在這裡以學生的身分,認識了一些社會上、世界上我們不太可能認識到的人。
學生身分,給了我們一層貌似單純的保護傘,但是大家並不甘於只當學生的一年。在這裡,浪蕩、流言、手段仍隱約可見。把這海外留學生涯當作生命中難得、甚至最終,可以不顧一切的舞台的,大有人在。有自以為是的人、有無奸不商的生意人、有放浪形骸的人、有回頭是岸的人、有正經的人,也有單純的人。
無所謂好與壞,他們都在扮演著自己。只不過同時也是學生罷了。
我們大驚小怪時,只是因為我們把大家都單純化了。其實我們都在這條進化、或者說社會化的路上,由於不同的起跑點、不同的適應力,而有了不同的反應。
這些人與其說是朋友,不如說是我們轉變的觸媒、催化劑。
我仍躲在這個保護傘下。因為我還是學生,我還可以好惡分明;因為我還是學生,我可以有少一點的面具。
但是很重要一件事,是把面具準備好。隨時可以上演變臉的戲碼。
情緒性的言詞與表現,會漸漸被隱藏起來。